2010年2月28日星期日

有这么一个人

有一个人,他喜欢雕塑、油画、交响乐。他曾被大卫像的阳刚征服,他曾为达芬奇的天才惊叹不已,他还曾在《悲怆》的旋律中流下热泪。

但是他强烈地厌恶同性恋,或许是因为家教,或许是从社会继承而来的“偏见”,或许是他所信仰的宗教。他认为所有的同行恋都是病态,是对自然的不敬、对美的亵渎,像厕所里的蛆一样恶心,不,比蛆更糟,应该是像Frankenstein那样的人造怪物一样恐怖。他想,幸好还有艺术,让世界远离畸形和丑陋。

后来有一天,他看到了关于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和柴可夫斯基的传记,他惊讶地发现这三个人笼罩着同性恋身份的疑云。他内心的殿堂如同遭受了一场地震,他急需找到证据支撑住他心中那岌岌可危的神龛。

此后的几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柴可夫斯基不是同性恋”的证明上。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图书馆,为了弄通艺术与性取向之间隐含的联系,他开始学习艺术史、神经学、心理学;为了阅读原始文献,他还开始学习意大利语和俄语;为了从达芬奇的画作中找到蛛丝马迹,他还专程跑到了巴黎的卢浮宫,在原画前驻足观察。

整整三十年的时间,他所获得的所有证据还是不能证明以上三人不是同性恋,反倒是得出的结论更倾向于他们是同性恋。最后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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