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1日星期四

另一种语言

从前有个地方,那里的人不用语言交流,用乐符交流,或者说乐符就是他们的语言。

他们的语言单位若用文字记录下来,就是音乐的记谱,直观的比方就是钢琴上88个黑白琴键。do, 升do/降re, re,  升re/降mi, mi,fa,升fa/降so,so,升so/降la,la,升la/降si,si,就是他们基本的语素。但是他们对音高有着敏锐的感知,而且他们独特的发声器官能让他们说话时连升5个八度,连降5个八度,因此他们的语言单位,或者说是音符,远远超出了钢琴所能弹出的88个音。每个人的发声器官都不一样,有的人说话声像小提琴那么尖细,有的人说话声像大提琴那么厚实,有的人说话声像钢琴一样清脆,有的人说话声像吉他一样有颗粒感,有的人说话声仿佛温润的圆号,还有的人,你找不到一件合适的乐器去形容。

表达愉快的情绪时,一般人会以飞快的节奏和高音长发出la-la-la的声音,或者是do-la-do-la几个连续的音,有些诗人则会唱出一段巴赫bwv846前奏那样的旋律,如果你硬是要翻译成“文字”的话,大意是“我看见了一个姑娘/她的双眸如同夜晚的星星/我的心,就像星空下的麦田,沙沙作响”,充满能量的年轻人发出的声音可能就是一首摇滚曲子。表达事物的时候,人们也有各自不同的方法。比如讲述一条河流,你听到的可能是简单如“hua-hua-hua”这样的白描,也有可能听到像《沃尔塔瓦河》那样的旋律,或者是像《蓝色多瑙河》那样的旋律,或者是别的什么在我们的音乐作品里对应不上的旋律,只有他们能够互相听懂。

可惜他们没有科学,因为他们的语言只能表达情感,描述一般的自然之物,我们所具有的抽象概念,他们的“音乐语言”难以表达。更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同时他们一些特有的表达方式和发声已经超出了我的经验和文字的表述能力。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的语言就是一种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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