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29日星期二

美国梦还是没做成

连续两场美国的球都在walkabout这个酒吧里看,连续两场美国的球看得都是没有声音的默片。

酒吧里的舞曲叫人鼓膜发胀。足球在硕大的投影屏幕上无声地飞滚,屏幕下是舞池,一个穿着紧身裤的灰发男人手里攥着啤酒瓶,在一堆飘着酒精和香水的雌性动物前扭动着屁股。

我低头望着这片荷尔蒙的海,海里漂着一个穿婚纱的肥胖女人,挺着隆起的肚子,像颗弹子球在厌弃她的男人间穿梭。延伸到舞池的楼梯上走下来另外3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她们大叫着,挥舞着手掌,仿佛要一头扎进这片海里。我抬头看了看一池之隔的屏幕,美国和加纳的比分定格在1:2。

Mark刚从巴斯回来,特意从那里买了一件白色的美国队球衣。“卡迪夫买不到。没想到在巴斯看到一家店有卖,一问竟然还是最后一件。太走运了!”Mark不是个“爱国”的美国人,平时吃饭聊天,一直开着自己国家和人民的玩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英国生活了大半年,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国家来了。现在碰到有谁说美国不好,我就忍不住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国家形象。中学里我可不这样,那时我觉得‘爱国主义’是个特傻冒的词汇。”Patrick是个安静的博士生,安静地吃完一个汉堡,喝完一杯啤酒,就一直在一片喧闹中安静地看球。好几个机会美国没抓住,他也只是摊摊手,耸耸肩,come on一句,比不上在一旁大呼小叫的Mark左fuck右shit。

从酒吧出来已经晚上10点了。51度的纬度让太阳迟迟不能沉到地平线之下,天空依然很亮。喝了两杯扎啤的Mark红着脸和脖子。“我想朝那面窗户吐口水。”Mark对Patrick说。

星期六的圣·玛丽大街上到处是来赶酒场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的笑声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几只原本在地上争抢薯条的海鸥拍地而起。

熙熙攘攘的圣·玛丽大街一角,明晃晃的落地玻璃窗里映着我、Mark和Ptrick,里面影影绰绰的人群一闪而过,奔向酒吧去开始又一个周末的狂欢。

“我数三声,一、二、三,啐——”Mark和Patrick把口水吐向了两米开外的窗户。

“真恶心。你们这样应该给抓起来。(That's disgusting. It's arrestable.)”三个穿着低胸露背装的女人从我们身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过。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一个黄衣,三人的腋下不约而同地夹着阔绰的皮夹,臀部上方的开阔地带不约而同地刺着纹身。“恶心!”其中一个不知着什么色的女人又强调了一遍。

“恶心?瞅瞅你们自己吧,身上敲着婊子戳。(Disgusting? Look at you, tramp-stamp!)”Patrick朝着她们的背影喊道。Mark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并拍起了手。“嘿,接着,这是给你们的。”Patrick从裤兜掏出一个硬币朝远去的三个背影扔去。一记清脆的“叮”,人群的嬉闹声和酒吧里渗出的音响迅速淹没了那枚在地上翻滚的硬币。


2010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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